司漂从他眼里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温柔,他不紧迫也不慌张,就像那天早上,他乘着红霞把她接回家,笑着问她是不是爱哭鼻子的美人鱼。
直到金摄喊了“咔。”
司漂才从这种沉湎的情绪中出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在车上晃晃脚。
晃的堆积在一起的裙摆像是堆在一起松动的雪。
司漂:“blizzard的演技,果然不一般呢,差点又信了。”
沿闻屿听到这话后肉眼可见地恢复之前的神色。
她笑笑,抬起一只腿,刚好留着一个膝盖的距离,她用膝盖骨抵着他的腰腹,想借此迫使他让开。
她动作弥留之际,原本虚掩住她膝盖的碎裙顿时就往下滑了一块,露出她一条细长白皙的腿,在单向光源下剔透玲珑,
沿闻屿扫过她几乎敞露又抬起的那条腿,往前压了压自己的身子,没让她从车上下来。
“你干嘛,结束了,他们都看着呢。”司漂惊慌地看了一圈外面看上去忙碌于自己实则时不时飘过眼神的其他工作人员。
司漂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
“你这样我很尴尬”
“说说话就不尴尬了。”他冷不丁地这么来一句。
“说话?”
司漂刚还在反应,突然就感觉腿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那从指腹里传来的触电感随着她的腿根末梢神经连接到她的大脑皮层。
她阂眼向下,发现他的手淹没在裙褶皱海浪里,在一寸一寸探寻着她的底线。
“说、说什么……”
司漂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越过他身后看着后面的人。
他完全挡在她面前,从后面看过来,两人只不过一个坐在机车上,一个面对着站着而已,根本看不出来裙底诡谲复杂的迂回。
“说说刚才那个话题。”
他把人往前带了带,更靠近自己,动作更为大胆。
“说说关于我爱打嘴炮的事情。”
“你、你、”司漂磕磕巴巴,她慌乱地抓过裙子顺势抓过他在底下的手。
“说说谁没本事的事情。”他依旧绕远进攻。
司漂瞳孔放大,小小惊呼一声,嗓眼里未能控制地发出让她羞恼的声音。
“还抵着我?”
沿闻屿扫了一眼她抵在他腰腹此刻却在发抖的膝盖。
“换个地方。”
“等、等一下,等一下。”司漂连声阻止他动作,“我错了。”
“晚了。”
他把她从车上拎下来,不顾别人的诧异,拉着她往前走。
“我、我、我、”司漂急中生智,“我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沿闻屿这才放开她抱着手问她,气定神闲地望着她:“你最好够大胆。”
两人全程都没有说话。
司漂只能听到那高高束起的相机没过几秒的自动定时拍摄的声音。
沿闻屿坐在全程密闭的唯一光源下,身上只是披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与其说是披,倒不如说是挂。
只是遮住了腰腹。
她俯在他身上的手微微发抖,指腹一寸一寸地挪过他的肌肤,顺着他平坦腹肌上的纹理慢慢往下。
沿闻屿触碰到她腰间薄如蝉翼的衣物材质,眼神扫过她暴露在上下分段的睡衣中间的裸露细腰。
他现在特别后悔,自己就不该答应她,来拍这种私/房。
她在这种光源下几乎透明。
透明到自己根本不敢看他。
他还必须装作是个人的样子跟她保持恰当的距离,但若有若无的触碰却能要了他的命。
最后,她满意地穿上外套在床边看着刚刚的底片,脸上认真严肃的神情恢复成平日里严格审片的样子,好像刚刚那个被他不受控制的反应欺负得口舌燥热、嘤嘤低语的人不是她。
还美其名曰他今天也算是为艺术献身了。
沿闻屿额间沁出的汗明显知道自己刚刚的身体反应,他依着她的话去浴室冲了一个澡。
在浮光掠影中,他们都明明都想要释放。
等到他搓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却已经空无一人。
酒店茶几上便利贴留了一张纸条:
“我先走啦,回家啦。”
似是觉得这样有些拔*无情,又假惺惺地嘘寒问暖。
“听说你要比赛了,加油!”
他无奈地笑了笑。
又着了这小家伙的道。
若不是空气中还停留着她的味道,沿闻屿都似乎觉得那又是一场梦。
一场在二十来岁的某个清晨因为想起某个人的脸,而意乱情迷无法自持不觉浸染被褥的梦
爱丽丝最后把庆功宴定在了洲际。
圆点上上下下从编辑部到摄影组甚至到运营几乎是全员出动,好不热闹。
司漂穿条宽松卫衣裙敞着小腿在那用小勺子兜蛋糕吃,看着在舞池里婀娜多姿,穿的闪闪发光礼服的那些女孩子,。
“小漂姐。”小助理跟着她一块盯着着精致的甜点,“不是说好了给你的庆功宴吗,这上上下下盛装出席的,这比年会还热闹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司漂用小勺子指了指舞池,“今天是选妃的日子。”
“选妃?”
“给谁选妃?”小助理摸摸脑袋。
“还能给谁呢?今晚男主角呗。”
“啊你说blizzard?”
“可不,爱丽丝忙进忙出到,可不为了他吗,你说他要是对着镜头说一句这个他喜欢绿色,今天舞池里的姑娘是不是都能穿的跟□□精似的?”
“小漂姐。”小助理唯唯诺诺的,“你是不是跟blizzatd认识啊?”
“不认识啊。”司漂把吃完的小蛋糕壳往垃圾桶一丢。
“那我怎么感觉你跟他一副有仇的样子。”
小助理又补充道:“我觉得blizzard还挺好的。”
“你瞧瞧,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他就会蛊惑小女生,”
“可是我感觉他好像有点喜欢你。”
“我也时常有这种错觉呢。”司漂说的风淡云起的,“吃腻了,换地方,找杯饮料喝喝。”
她伸了伸懒腰要走。
酒店厅门被打开,一群人围了上去,不用多说,沿闻屿来了。
司漂不知从哪叼了颗棒棒糖,鼓着腮帮子看着那边人头攒动。
众说周知,mototp并不是以一场比赛定输赢的,一届的比赛采取的是积分赛制,对应着五场比赛,每一场获得的名次都从高到底对应积分,全球的69位参赛选手里,他现在积分所处第二,不仅遥遥地甩开了曾经多次获得过冠军的欧洲选手,就连此刻比他积分微高的上一届冠军,也倍感压力。
毕竟blizzard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赛事,而且入行又晚,训练时间又少。
所有人都知道,mototp的天,早晚是blizzard,他会成为第一个拿下桂冠的华人选手。
因此他名声大噪、炙手可热,绝不是一场虚幻的泡沫。
他在人群里点头微笑,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西装,明显装扮过的头发一丝不苟,精神干练,倒是把平日里乖张歪痞的样子收了收。
就是神情虽然微微带笑,却总有莫名让人觉得他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瞧瞧,就是这副快来征服我的嘴脸。”司漂捣鼓着嘴里的棒棒糖。
像是有心里感应一样,沿闻屿从人群里扫视一圈,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司漂对上他的眼神后快速挪开,随着酒店大堂出口台阶溜到外面。
她莫名有些心虚。
好像再多看一眼,那天两个人在昏黄光线里的晕影就要扑面而来,说好了演戏却莫名交织在一起的身影凌乱不堪。
昌京四月下旬的夜还有些微凉。
司漂无趣地在酒店后厅的假石山水后面打着哈欠。
“怎么?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沿闻屿的突然出现,把司漂微微吓了一跳。
“我哪有。”她恢复自己刚刚淡定的样子,双手插着口袋,嘴里的棒棒糖被她抵的东倒西歪的
沿闻屿:“一走了之这一套,你倒是玩的很溜。”
司漂仰着头,假装看月亮,不说话。
“照片呢?”
“什么照片?”司漂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和你、的那些照片。”他把“我和你”咬的很重。
“干嘛,不是说好了为艺术牺牲一下的吗?”
“现在又要反悔了?”
沿闻屿:“是有点后悔,我就不该去洗那个澡。”
司漂想起那天。
她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即将崩塌的时候,羞恼着攀着他的脖子说让他去洗澡。
等到他去洗澡的时候,司漂顿时就冷静了,拿了相机就跑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
或许是夜色太醉,或许是若有若无的触碰太撩人,或者是他藏在裙子里的手太放肆,也或者是他的气息太致命。
总之,渴望他,是写在基因里的东西。
“那样的照片,除了我以外,不可以再给别人看了。”他说话间抓过司漂的手,绕了一圈红绳在她手上。
司漂怔怔地望着那个绳子。
那是很多年前她在南山寺求到了那支下签之后慌乱找的神卦先生买的。
佛说:“望君几回安,莫问莫相思。”
佛已经替她问过她心里所牵挂的人了。
她牵挂的人却说,让她不要问,不要想,不要爱。
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就好。
司漂现在想来,却比从前多了更多的领悟。
“什么时候带我去一趟昌京的南山寺还个愿。”他一圈又一圈地把依旧干净和鲜艳的红绳套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她许愿他事事顺遂,日日平安。
司漂跟他相遇之后,就没有看见沿闻屿带着这五六年前的东西了,她以为他早就丢了。
那红绳是装神弄鬼的神棍拿来骗人的,骗取当时满是信仰的自己。
司漂记得自己给沿闻屿系上的时候,他坐在冬天孤独的夜里,笑着说他不信佛,不信命。
如今,他却虔诚地将那红绳贴合着她的手臂,细致地确认着松紧。
“这是、给我的?”司漂晃了晃手臂上的东西。
“很灵,你带着。”他似是满意。
司漂傻站在那里,鼻子里突然涌上来一股酸意。
沿闻屿站在他面前,影子和她贴合在一起,伸手把她撇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拨到中间。
“我离开的这些天,要乖乖的。”
司漂抽了抽鼻子,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跟他犟嘴的想法,只是微微带点鼻音地嘟囔,“你去哪?”
“我要去比赛了。”
“这么快。”她下意识说出一句。
“嗯。”他伸手薅了薅她的头,“我马上就回来。”
“你不会不回来了吧?”她摩挲着手里的红绳,一截一截地数着上面的节结,声音有些哑哑的。
“不会。”
他见惯了她张扬跋扈跟他斗嘴的样子,看到她红着眼睛软下脾气来,心里那块软肋就疼的不行。
“瞧你那样,过来抱抱。”
他索性伸手把她揽过,拥在自己怀里,
“我会回来的。”
“我找到你了,就不会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节快乐呀~~~
感谢在2021-09-2923:10:13~2021-09-3023:0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木曰一46瓶;ut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