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漂脸烫的发红,她连忙收回手,看了一眼甩了甩又觉得不太对,揩了揩湿漉漉的衣服,手上滚烫的感觉还消除不了。
沿闻屿看了看她依旧湿漉漉的头发,把身子摆正,“毛巾呢?”
司漂一摸脑袋,“哦刚刚被我丢在玻璃房了。”
“去拿上。”沿闻屿洗完了澡,手上也拴着块毛巾,身子上随意地套了一件白色的t.
司漂从玻璃房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院子的窗户旁对着外面发呆的沿闻屿。
司漂拿着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外面的狂风暴雨似是不满这阻隔它席卷一切的屋檐,暴力地撞着窗户。
“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司漂侧头擦着头发,这会身子安静下来之后才感觉到一阵寒意。
她体质不太好,受了寒身子立刻不太好受。
“很难说。”沿闻屿望着窗外没有要停的雨,“快的话傍晚就能停,慢的话可能要明早。”
“去里面吧。”沿闻屿转身进了屋子。
司漂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跟着,一楼主要是一个院子和一个阳光房,循着院子后面的半截楼梯,上楼才是他日常活动的地方。
屋子装修的很简单,灰蓝色调的墙面,原木色的家具,一尘不染的地面,跟外面的他很不一样。
司漂脱了湿的鞋袜,跟着他局促地进了屋子,挤在沙发边,对着窗外的大风大雨发呆。
“阿嚏!”司漂打了个喷嚏。
沿闻屿回头看了看她,她抽了张纸擤了擤鼻涕,身子依旧很湿。
她被盯的不好意思,指了指窗外的狂风暴雨,又问到:“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
沿闻屿转过身来,给她倒了杯热水,“停不了了,去洗个澡。”
司漂握着黑瓷色的杯子微微一晃,滚烫的水落到她的虎口,她一忍。
沿闻屿已经进了里头的卧室。
司漂望着外面的大雨,局促地吹着杯子里滚烫的水。
“拿着。”沿闻屿已经从卧室出来,把一件折叠好的衣物递给她。
司漂接过。
“浴室后面是洗衣房,我不习惯用烘干机,你可以用,是新的,”
她缓了一口气,至少有烘干机。
直到热水从头淋到脚后,司漂身上的寒意才被彻底驱逐,夏日里的雨其实最为污寒,黏在身上的确容易闷出病来。
她用刚刚的毛巾把自己擦的干干爽爽的,看了一眼自己换下来的贴身衣物,伸出去的半只手还是缩了回来。
她转换方向,把沿闻屿的衣服套在身上。
他给了他一条棉质的长袖t恤,可能因为清洗过很多次,长长的下摆都要盖住司漂的膝盖。
她下意识地闻了一闻,很奇怪,沿闻屿明明就抽烟,可是整个屋子里半点烟味都闻不到,都是被阳光晒过后留在衣服上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清爽的就像是破晓时分含着柔光的晨曦。
洗衣房就在浴室后面,司漂研究了一番烘干机之后打开才发现不仅里面的说明书还在,就连电线插板的塑料薄膜包装,都没有拆过。
司漂把衣物放进滚筒里,按了洗衣烘干一体的程序。
她站在原地等待着洗烘一体机启动,这个时候很少有人家里有烘干机吧,司漂这么想着。
她不可能这样里面什么都没穿,只套着一件长衫出去的。
司漂百无聊赖地在洗衣服看着滚筒一圈又一圈。
她有些担心地看着外面的动静,真怕沿闻屿突然就闯进来问她是不是打算跟洗衣机共度风雨。
所幸个把小时过去,沿闻屿也没有进来。
司漂穿上自己烘干的裤子,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又长出小尾巴的小壁虎,在人前变得张扬跋扈起来。
司漂光着脚从浴室里出来,到客厅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拿着叉子嗦泡面的沿闻屿。
沿闻屿没回头,坐在餐桌上,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司漂咽了咽口水,好饿。
她挪步到桌子边,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舍得出来了?”沿闻屿叉子舀着面。
司漂眼珠子一转,又把话题挪到面上,“被面香出来的。”
“呵、”司漂听到沿闻屿轻笑了一声,“你倒是馋。”
“我只吃了早饭,没吃午饭。”司漂肚子里打着咕噜,她捂着不争气的肚子眼神落在弯曲有弹性的面里。
沿闻屿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厨房的水吧后面的柜台上,从里面拿出另一桶。
司漂立刻就黏了上去,“给我的吗?”
“家里没别的了,只有这个。”沿闻屿指了指一旁的水壶,“自己泡啊。”
司漂光着脚吧啦吧啦地跑起来去拿水壶。
她白皙的小脚蹬在原木色地板上,扑通扑通的声音像是孩子微弱的心跳。
沿闻屿看着地上印上之后立刻又消失的脚印发了会呆。
司漂倒好了热水,把叉子扣在泡面碗里,扣好盖子,虔诚地等待着面在水里游腾开来。
她看着挂在墙上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在最后一次转过12的时候,算好了整整三分钟后,立刻拿起叉子翻开泡面盖子。
哇,好香。
司漂拿着叉子往里头兜去,恨不得把头也埋进泡面桶里才好。
“穿上。”
司漂眼前出现了一双未拆封的白色的袜子。
她瞟了一眼,点点头,继续把头埋在碗里。
除了吃面以外,别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放一放的!
沿闻屿见她醉心于泡面应付自己的样,不由皱了皱眉头,随手拿过她的泡面碗,放在自己面前。
司漂吃到一半刚尝到点味道,还未餍足,有些着急,“我还没吃完。”
沿闻屿敲敲桌子,“先穿袜子,穿了就给吃。”
司漂撅了撅嘴,这才麻溜地把桌上的袜子拆开来,伸出脚掌套进袜筒里。
沿闻屿的什么东西对司漂来说都是大一号的,就连袜子,她也硬是穿出了小腿袜的感觉。
她坐在堆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松了松自己脚趾丫的卡缝,仰头问道,“可以了吗?”
沿闻屿看着她这幅为了讨食急不可耐的样子,像一只讨巧小猫咪,蹭着头地表示自己的乖巧。
“嗯。”沿闻屿点头,身子往后倾了倾,像是放开了那碗泡面。
司漂欢呼雀跃把自己的吃食“抢”回来。
等到她吃了大约有七分饱的时候,她才透过玻璃窗看了看外面的境况。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外面的狂风把树干吹的东倒西歪的,连带着夜里亮起来的路灯都变暗了许多。
她侧头看看沿闻屿,他坐在落地灯旁边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司漂意外于沿闻屿家的干净,不是那种装修豪华地面用大理石铺的能照出人影的干净,而是一种统一的和谐美,一如他现在,背脊随意地靠在沙发背上,指尖还捻着一页纸。
司漂第一次看到沿闻屿看书。
她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好,才慢慢地把自己的身子挪到沿闻屿面前,探头看了看沿闻屿的书。
司漂没有看到书名,只是看到那本书上面,画了好多她看不懂的机械图纸以及各种复杂的电路图。
比她脑子里那点并联串联混合联的知识池深的很多。
“吃完了?”沿闻屿从书后面露出一双眼睛。
“嗯。”司漂点点头。
沿闻屿从沙发上起来,顺手捎起一件灰蓝色的衬衫,套在自己白色t的外面。
吃饱了之后,司漂的心思又回到了少男少女那点青涩的好感中,她以为沿闻屿要让她走了,忙指着外面说,“台风还没走,太危险了。”
沿闻屿递过来一个眼神,司漂耸了耸肩说,“我回家也是一个人。”
“我是说……”司漂尝试着解释,“一个人在家太危险了。”
“我会被吹走,也会被浪卷走。”
她的心思明白地传到了沿闻屿的眼底,他笑着打量她,把她从头看到尾,看得司漂心里发毛。
而后,沿闻屿若有所思地托着个脑袋,依旧坐下来,自下而上地看着司漂,凌厉的眼睛舒展开来,像是岛上夏日里勾人的云丝。
他低低地笑着:
“小朋友?”
“你早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哦吼,把自己写饿了,今晚外面暴雨,我也好想嗦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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