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裴琨玉穿白配玉时,旁人见他以为他千秋云岚庭庭不染,但当他换上冷沉的官袍,握起生杀大权时,才叫人徒然惊醒,站在他们面前的哪里是什么澧兰沅芷的公子?
他的锋芒,远甚于他这张脸,若是小觑了他,定被其?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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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琨玉到时,公主府门前围了一圈金吾卫,是圣上亲派过?来的,见裴琨玉到了,双方行礼,互通身份后,裴琨玉带着四个手下进?了公主府。
暴雨下的公主府也很美?。
踏上台阶行进?公主府后,迎面便?是一刻着莲花的照壁,行过?照壁,其?后便?是一片莲池,莲池中花叶摇晃,荷叶被暴雨打出哗哗的撞击声,与?头顶的油纸伞异曲同工,琉璃的角檐四飞朝天,檐下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
公主府似琴,暴雨似手,这天地间都在奏一曲昂扬激烈的欢歌,迎着裴琨玉的到来。
裴琨玉便?一步一步,迈着胜利者的步伐,踏入了公主府内。
他先去的是客厢房,见一见那位倒霉的南陈使臣。
迈过?暴雨下的台阶,行过?门槛,雨幕都被挡在檐外,天地间便?肃然一静,身后的人收了伞,等着裴琨玉的吩咐。
裴琨玉则静静地勘察着这间客厢房。
客厢房规格不低,其?设有外间茶室,进?门以南海小珍珠所做的珠帘隔断,行过?珠帘,内迎面便?是床榻,右侧设有临窗矮塌,左侧摆着沉香木屏风,屏风后则是净房。
南陈使臣便?倒在屏风前。
裴琨玉走进?去,细细端详了一番南陈使臣的面,在心里推演了一番过?程,顺带看了看可有什么疏漏。
没人比裴琨玉更清楚南陈使臣是怎么死的,因为这事?本就出自他手,他要弄死全贵,他要留下孟韶欢,只?能毁掉这场婚事?,所以他一箭双雕,把这两拨人弄得一死一逃,自己再披上一层官皮,来亲手管辖此事?,把孟韶欢死死的摁在了他的手心里。
裴琨玉长了个精于算计的好脑子,以前还有家规束缚,讲究一个“君子慎独不欺暗室”,不干那些不做人的事?,现在好了,他不把自己当人了,端方公子走下泥潭之?后,开始玩儿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些腌臜乱事?做的那叫一个顺手,顶着一个霁月风光的皮,干着杀人毁尸的事?儿,外头的下官瞧见裴琨玉看的认真,还要赞一句:“少卿当真是尽心尽力。”
旁的大官什么时候这么认真的过?来瞧过?尸啊?还得是他们裴大人,事?事?亲躬,不假于人手。
待到一切细节瞧完,没看出什么疏漏后,裴琨玉才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