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也是他的儿子,若是自己没有在洛城暴露,岂不是也有可能当上武林盟主?
百里一海又为何舍近求远?
难不成他就只看中叶鸣吗?
两个儿子有什么分别?难道是因为异母之故吗?
突然,他神色一怔,想起苏玛说过话。
“若你的母亲在世呢……“
他的母亲……
百里骁的瞳孔疯狂颤动。
他一直以为苏玛说的是“宁婉歌“,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若他的母亲不是宁婉歌呢?
若他的母亲不是宁婉歌,不是宁婉歌……
百里骁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恍然胸口的冷血开始存存冻结,几乎要封住他的全身。
不知何时,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上已经搭上了一只葇荑。
转过头,桑竹芸的眼泪早已干涸,她复杂而又怜爱的看着他,悲哀与懊悔像是风霜一样,深深地刻进她的眼底。
百里骁怔怔地看着她,耳边闪过她问过的话。
“你是否爱吃甜食?”
“你是否爱喝茶?”
“我们竟然有这么多的共同之处……”
“一定是那一晚,肯定是那一晚……“
他的头开始剧痛无比,咬着牙回想起最近的种种:
“成亲前一日下了雨。”
“百里一海湿透了回来。”
“生产那日突然出现了一伙山贼。”
他痛得额上青筋暴出,薄唇竟开始颤抖。
原来、原来他是……
不、不,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
他的母亲是宁婉歌!
对,一定是宁婉歌,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她!
百里骁头痛欲裂,在心口的鲜血翻涌之时,想到一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他算什么?
是棋子?还是一个荒诞的笑话……
桑竹芸看他双眸沁出血泪,瞳孔灰败,吓了一跳。
情急之下,竟然勉强吐出几个字:
“骁儿……”
百里骁下意识看着她,双目赤红。
桑竹芸以为他因为宁婉歌恨上了她,痛哭失声,悲伤过度之下,竟然呕出一口血。
叶鸣大惊:“娘!”
他愤怒地看向百里骁:“百里骁,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百里骁怔然地看向桑竹芸,桑竹芸泪眼朦胧,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骁儿,对不起。“
然后晕了过去。
叶鸣神色惊慌,叶震天更是大怒:
“百里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你竟然对我夫人下手!我叶震天定不饶你!”
说完,他提起金刀,猛地冲了上去。
叶鸣道:“思思,你去看看我娘,我去帮我爹!”
徐思思赶紧道:“你要小心!”
不知何时,乌云压得越来越低了,天空开始掉下豆大的雨点,落在百里骁的剑刃上,沾上了浑浊的寒气。
他抬起猩红的眸子,大脑里混沌一片,一瞬间闪过无数人的脸。
一时是百里一海的冷然,一时又是龚叔的慈爱,又或者是众人的惧怕,桑竹芸的温柔,最后,又是苏玛流泪的怔然。
在其失神之时,金刀与玄雾剑瞬间来到眼前,百里骁瞬间回过神,他横剑抵挡,只听金鸣一声,他的剑在两个神兵之下,出现了一条裂缝。
“百里骁,你束手就擒吧!”
叶鸣不忍地道。
他以前虽然打不过百里骁,但是有了叶震天在,胜负显而易见。
百里骁毫无感情的眸子看向他,竟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头痛得很,叶鸣说什么都入不了他的耳朵。
他一敛眉,剑气一注就挥退二人:
“莫要惹我!”
叶鸣咬牙道:“百里骁,你不要像你爹一样,现在放下屠刀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叶震天看着百里骁猩红的眼:“他现在和他爹当年一模一样,走火入魔就是如此。鸣儿,你莫要妇人之仁,只有杀了他才能解救武林!”
“杀了百里骁?”叶鸣一愣:“爹,可不可以不杀他,他、他是无辜的!”
“他已经当上了无上峰的峰主,谈何无辜!”
百里骁趁着二人说话,眉目一厉,身形有如鬼魅,瞬间来到叶鸣的眼前。
叶鸣吓了一跳,他竟不知短短几个月,百里骁的轻功竟然又高了一筹。
慌忙抬剑一挡,百里骁看见玄雾剑,眉宇更是晦暗。
就在他的左掌要拍向叶鸣之时,叶震天的金刀从侧而至,一刀一剑交错,火花四溅。
叶震天父子二人相视一眼,接着合力别住百里骁的长剑,只听“砰”的一声,他的长剑断成两半。
叶鸣一叹:“百里骁,你的武器没了,再挣扎下去也徒劳无功,赶快束手就擒吧。”
只可惜,他们遇见的是百里骁,而不是百里一海。
百里骁的眉目猛地染上了风霜。
他眸光一厉,只听一声嗡鸣,竟然从手心开始涌出一股寒气。
叶震天大惊:“你竟然将玄霜禁诀练到如此地步!?”恐怕百里一海都有所不及,这禁决伤人伤己,这是不要命了吗?
百里骁呕出一口血。他面无表情,双掌打在二人的胸膛,于此同时二人的武器已经穿过了他的肩头。
他似毫无所觉,伸手接住短剑,鲜血从手掌迸溅。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猩红,握紧断剑就向两人的脖颈插去。
在这一瞬间,天空中猛地有一道闪电划过。
像是有什么更高一层的存在压了下来,万籁俱寂,连枯叶都停止了发抖。
百里骁的眉目一变,他刚想抬头,就看到门口闪出一道白影,有人慌忙叫道:
“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