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训听郑注这么说,眼神顿时一变:“你的意思是……”
“若不动摇一下左军的根基,仇士良想顺利上位,恐怕也没那么容易。”郑注唇角勾起一丝笑,“你我合力将仇士良抬上去,顺便给左军换换血,多安插些自己人,将来对付王守澄的时候,岂不是更加得心应手?”
“有道理。”李训就像苍蝇嗅到了荤腥,也跟着兴奋起来,“圣上如此痛恨阉党,若是知道军中放贷的事,一定会拿左军那几个头目问罪,只是到时候……国舅受贿的事,我们可得帮着遮掩一下。”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郑注斜睨他一眼,笑着揶揄,“耽误不了你兄长的前程。”
李训摸了一下鼻子,赧然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是你没存心瞒我。”郑注笑道。
李训立刻正色道:“我一路有幸蒙郑兄提携,才有今天,若对你还存私心,我成什么人了?”
“嗯,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无需多言,”郑注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李训的背,“这朝堂之上,只有你我才是兄弟同心,至于其他人么,呵呵……”
他冷笑了两声,叹道:“人人都攻讦我是附庸阉党的佞臣,我迟早会让他们知道,我对圣上的一片赤胆忠心。”
“朝堂上那帮庸人,有眼无珠,对圣上也只有嘴皮子上的忠心,”李训愤愤道,“而我们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一心为圣上尽忠,倒成了罪人!我们有什么罪?不就是靠王守澄举荐起家么?结果连弃暗投明,效忠圣上,都被他们说成了见风转舵,奴颜媚骨!”
“夏虫不可语冰,只要圣上能信任我们,又何必在乎那一点毁誉?”郑注云淡风轻地笑笑,亲热地握住李训的手,“你我一同辅佐圣上,除阉党、收河湟、清藩镇,将来名留青史,功彪千秋,才是正途。”
“郑兄此言极是!”李训两眼发亮,仿佛真看到了郑注给自己描绘的美好图景,激动地附和,“我这人没多少雄才伟略,但认准了一个人就绝不会有二心,往后我就一心一意跟着郑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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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暮春,正是轻絮漫绿水,牡丹动京城的明媚光景。
午后,晁灵云本想带着瑶儿去教坊找宝珞解闷,却被温儿黏住。
晁灵云只好把温儿抱上榻,拿玩具哄他玩,瞧着儿子因为困倦直往下耷拉的眼皮,笑着问乳母:“这时候温儿不是一向要小睡吗?为何这两日如此反常?”
乳母在一旁笑道:“郎君这是依恋母亲,才会这样粘人。小孩子嘛,见父母生了弟弟妹妹,心里不安,都会这样。”
“原来如此,我没有兄弟姐妹,也没体会过这样的心情。”晁灵云一边笑着,一边把儿子抱上床,摘了他身上挂的金锁,哄他入睡。
小孩子很快就睡得又香又沉,晁灵云便抱起瑶儿,吩咐乳母(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