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衍找药箱,坐在床边为自己处理伤口。
两截大腿残肢末端都磨破了皮,脱硅胶套时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他弓着腰观察伤口,创伤面并不规则,渗过血,浅浅愈合,在漫长的楼过程中又被磨破。
黎衍用双氧水清洗伤口,涂碘伏消毒,又抹了点消炎药膏。手掌揉着那两团柔软又令人难堪的皮肉,指腹触到那道蜈蚣线,想到自己曾经的样,黎衍中一酸,眼泪就落了来。
他是男人,可谁规定了男人就不能哭?
只要不在人前哭就行了,黎衍承认自己内不够强大,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总会有那么几个瞬间令他到绝望、窒息,情绪濒临崩溃。
窗外时不时地响起鞭炮、烟花的音,远远近近,是独属于除夕才有的热闹。钱塘其实禁放烟花,但人们想买总还是能买到,黎衍听着那些人间烟火,哭得肩膀都颤抖起来,里是浪涌一般的寂寞和委屈。
他扯了几张纸巾擦眼睛,懒得再给伤口包纱布,直接拉过被盖,整个人无地躺倒在床。
“嘶……操!好疼。”他的床不软,后背触到床面的那一猛地传来一阵疼痛,他知道是摔跤时撞到的,估计肩胛骨那儿已经青了一大块,但他没思计较,脑里乱成一团浆糊。
周俏说喜欢他。
黎衍想不通。
他甚至都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周俏。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总有理由的吧?
周俏为什么会喜欢他?现在的他还有哪点儿值得她喜欢?
脾气差,穷,日过得糙,坐轮椅,身体吓人,门困难,连饭都不会做……养条狗都比喜欢他来的强吧?至少狗不会和人吵架,还会撒娇,可以陪人去散散步,吃得也少。
黎衍实在找不自己身的任何优点,最后得的结论是:一,周俏因为他摔跤意安慰他;二,周俏和他一样,生活圈里没其他适龄异性,与他合住以后自动对他产生荒岛效应;三,周俏喜欢他的颜;四,周俏瞎了。
想来想去也没想个所以然来,最后,黎衍关掉台灯,蒙被决定睡觉。
一夜过去,黎衍房门时有些纠结,怕见到周俏后太尴尬。
可当他真的坐着轮椅来到客厅,发现周俏并没有什么异样,没甩脸,没生气,该干吗就干吗。不仅如此,她还穿着围裙、笑着对黎衍打招呼:“新年好!今初一,新年第一顿,咱们吃得讲究点!”
这人的理素质令黎衍叹为观止,里迅速把那四个选项筛了一遍,觉得一号理由最有可能成立。
周俏自然不知道黎大爷精彩纷呈的理活动,把早餐一一端桌。
所谓的讲究点,就是白粥、小菜、白煮蛋、牛奶、小(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