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打我,我就下来……”犹记得在边境军营为了银簪他咬了轩辕澈一口,便换来对方一记耳光,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觉得后怕。
轩辕澈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好话说了再多,也还没能抵过先前积威深重。
“不打你,下来吧,我知道你还困,用过午膳再睡好不好?”
千悦没想到他非但不生气,还这么哄自己,很是愧疚地垂下眼眸不敢看他,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做什么,你倒是从我身上下来呀。”
“哦……”
……
更衣束发之后,轩辕澈推开门正欲唤侍女传膳却被眼前景象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目之所及尽是苍凉,亭中的常青树和廊下的月季尽数凋零,枯枝败叶落得满地都是,环视四周,只有阶边五株小草直挺挺地立着,生机依旧,除此之外再无绿意可寻。
秋确实是个植物枯败的季节,但像常青树这种,顾名思义就是四季常青,它的叶子就像人的头发一样一边落下一边生长,如此便四季常青。
再者,月季、木樨、jú等都是秋之花,院中怎么着也不该无端端败落成这般模样。
难道是昨夜的疾风骤雨吗?
不,不可能的。
院中的常青树已经养了近百年,倘若单单是风力和雨水绝不肯能将枝gān冲刷得没能留下一片叶子,而且树下的落叶都是褐色或者暗huáng色的,连片带点儿绿的都找不到,但按常理来说,短短几个时辰不足以让枝头的绿叶腐烂失色。
仰头望天,东方晴朗无云,却不见万里碧空;西面乌云沉沉,却依稀可见丝丝缕缕的金光穿云而下;南北两面混沌与明朗jiāo织,像是黑米白面揉在一起的面粉团子。
此情此景,不可谓不诡异。
忽而,远方天际传来鹰唳,惊空遏云。
轩辕澈轻chuī口哨,同时将胳膊肘横挡在自己身前,那穿风破云跋涉而来的大鸟利箭一般俯冲而下很快就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还没等查看它腿上的信囊轩辕澈便神色凝重,因为他自己常用的信使通体皆白,唯羽翼上带着深灰色的斑点,而这只海东青的毛色青黑,头部、脖子和尾翼却是洁白如雪——这是来自龙首山的信使。
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可以说海东青在鸟类中无异于马中赤兔。
龙首山据此不过数百里之遥,即便劣马缓行最多一天一夜也能赶到,昨夜那般风雨jiāo加的情况下却还要动用海东青来传信,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轩辕澈神色凝重地打开信囊,取出囊中信卷查阅,只见其上以俊秀有力的草书写道:禁地异动,速归,与吾等协力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