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仁正在聚jīng会神地,听着有人说着今天为了she着新鲜的鹿儿遇上的险事,他听到那老汉人先生奋不顾身救下小孩,又能面对箭伤镇定自若,风淡云轻,还能开口索要诊金赔偿,眼中瞳孔一收缩。
长侍郎笑道:「今天先生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若是饱了,我便安排先生去休息!」
亦仁微笑着道好,这时小二端来一杯子递给他,道:「刚才隔壁那位客官让我给您的,他说天水何须天池取,煮茶未必品茶人。」
亦仁接过杯子触手极凉,只见杯子里雪水渐融,最上面飘浮着朵朵冰清的雪花,连忙问:「这人呢?」
小二刚说了一句下去了,亦仁已经冲下了楼,极目远眺,哪里还有陆展亭的影子。
沈海远也跟了下来,小声道:「怎么了,主子?」
亦仁轻笑了一声,道:「他刚才就在隔壁,天池是天山顶雪融水,他取天降之雪,在天时地利上连胜我两筹,所以笑话我只不过是一个煮茶之人,未必懂得品茶!」
他看着那杯雪水,将它一饮而尽微微笑道:「没关系,我并不打算在这些地方赢你!」
第十八章
陆展亭坐在牛车上,摇摇晃晃往来路去,心思有一些恍惚,心里似有一些暗悔刚才没偷瞧两眼,到底有二年多没见了么,但又暗自笑话自己,若是当初走得绝决,又何须作这小女儿犹疑之态。
陆展亭想到此处,释然一笑,手中鞭子一挥,牛车跑得更快了。
他看到远方一队黑甲骑兵冲过来,马蹄扬起的滚滚烟尘,陆展亭连忙将牛车赶了靠边。
只见那些黑甲骑兵勒住马头,冷冷地喝道:「王令,从即日即时起,兰都城及周边三十个村子与十个屯包戒严,所有的人赶快回家去,不许留宿陌生人,凡是十日之内从中原来的人一律上报都衙府!」
陆展亭心里一阵紧张,不由得回望了一眼得月楼,犹豫了半天才扬鞭赶车而去。
他一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偷偷摸摸戴着斗笠又打算往城里跑一趟,才跑到村口,就见一群入围在树下。
陆展亭跑过去挤进人群,见亦仁与沈海远的画像挂在树上,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紧。他跑出来喘了几口气,心想亦仁怎么会如此糊涂,来兰都还bào露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