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的怒气,在他的温柔之下,却发泄不出,淤积在心里。她想大声的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才不稀罕你呢。”话,辗转到唇边,却背叛了她,化成一声声模糊不清的言语,哼唱出来,柔软无力。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他知道她听到了,只是说不出。
她完全的败下阵来。
他不需要她说。
他不想让她说。
他只想听到此刻的呢喃和吟唱,细细聆听,如入仙境。
看着眼前的血肉之躯,慢慢燃烧起来。他俯身,在她的耳边,轻絮:“好不好?”
看着她的唇努力抿着,他知道,她的理智正在抵御着身体的呼唤。她不想让自己败得如此不堪。
受难般的面孔,白皙的皮肤之下,一片潮红,写满正欲隐藏的渴望。
“还不投降?”轻柔的声音,晃动着她的抵抗。
“……”一声无语的呢喃。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再说一遍。”情人的语调永远温柔。情人的挑逗永远残酷。细若游丝的抚触,一刻也不曾停息。每一句温柔之语,紧随着一次轻微而毫不留情的爱抚,汹涌而至。
“你……”更猛烈的挣扎,紧闭的唇启开,呢喃之声不绝。
“说一说。喜欢我吗?”他的唇掠过胸前的一片丰盈,轻缓移开,摩挲着她的长发,在耳边轻轻的说。
“……”小巧的脸庞上,红唇微微抖动,依然语不成声。
凌乱的丝发之间,分明的表情,饶过我吧。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这一次。”依旧的轻声低语。
搂住正在微微颤抖的双肩,怜惜的目光看着她。
一如昨夜。
感觉如此熟悉,与生俱来的熟悉。
沉睡之前,昏暗朦胧之中,无数满足与欢愉,伴着萦绕盘旋的浅吟低唱,燕语呢喃。
此刻,他又恢复了昨夜男人的本色。
最初的不情愿,已然随着理智一点点消失。
窗外,是北京秋日的艳阳。灿烂阳光之下,无数男人女人演绎着日复一日的平凡故事。
窗内,熹微的光线笼罩下,是两个褪尽日间的浮华和装饰,回归到生命的最初本能的情男欲女。
灵魂与肉体的融合,渐趋完美。他和她,忘却了窗外的红尘世界,沉湎在自己的世界。唯有他和她,才能达到的世界。
别无他人。
快乐和满足,属于他和她。
幸福与快乐,也属于他和她。
没有其他的人可以进入,干扰。
这是两个人的世界。
周围的一切,逐渐模糊,彼此,只感觉到对方的存在。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孔,瞬间放大开来,迎接着他。潮水般的渴望,倾泻而出,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呼吸渐渐粗重。
已经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一片空茫,如雪后荒原,广柔无垠,空无一物。身与心,消失在天与地的边际,融入他和她的宇宙。
一声杜鹃啼血般的悲鸣。
她和他的共舞,翩然而止。
很久。
她的脸埋在软软的枕头上,一动不动。
身体已经毫无疑问的出卖了自己。还能怎么说?如果说,昨天是宿醉之后的失魂,那么此刻又将如何解释?为什么非要解释?
只是想知道:难道,你也如我一般,喜欢你吗?
“还想问什么?”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柔而细腻。是刚才朦胧中的那个声音,如魔鬼一般,让她出卖了自己。
脸,再次红了。
一动不动,心中却在想:这个声音为什么如此动听,淡淡的一句话,竟然牵动了她所有细微的神经?曾经,同样的一个声音,进入耳中的片刻,是那样的玩世不恭,桀骜不驯,如占满硬刺的荆棘,稍不注意,就让人疼痛难当?
她不禁抬头,想看清这判若两人的声音,是不是真的来自身边这个男人。
谁知,正迎上他的眼睛,深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带着满足之后的温情。
距离如此近,她可以清晰的看见深黑色瞳孔中,一个女人的脸。
热度,再次袭上她的脸颊,火一样的撩起他刚才留下的红润。
他轻柔的伸过胳膊,揽着她,让她头枕在他的胸前。
“你在想,传闻是怎么回事?对吗?”他仰躺在床上,深色的手指,抚弄着她披散开来的黑发,幽幽的说:“传闻只是传闻而已。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是不想你误会。”
传闻只是传闻?
艾琳和他的传闻?
难道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她的神色不自觉的泄露了真实的想法。他知道,自己被相信了。
“我和她,只是同事。那次,我们是在路上碰到,一起到的公司。”他凝视着她的脸,淡淡的说。
他竟然记得!
“哪一次?”她睁开眼,回视眼前的男人,明知故问。或许是他的温和,或许是刚才的亲密,心理之间的遥远距离,消失殆尽。她终于可以直视对方的眼睛。
她怎么会忘记?那天早上,艾琳和他从电梯里出来,迎面碰上自己。艾琳两道得意的目光,明白无疑的告诉每一个人,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偶然。那天,不出半个小时,前台就将早上的见闻传遍了公司。那周的绯闻中心,就是:销售经理刘旭光上了公共汽车,终于和斯蒂文结下了同靴之谊。
“别装糊涂了。那天,我都不敢看你,你眼泪都快下来了。”手指在她的脸上刮了一下,他轻笑。
他确实出了电梯就走了,看也没看莎莎一眼。
“你不是没看我吗?怎么会知道?”原来,他竟然什么都明白,以后,自己岂不是要吃亏死了?
心不禁一沉。以后?会有以后吗?昨夜,会是开始还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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