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封存进水彩的静物,他表情似憎似怜,火机微弱的光线在夜色分外明亮。
宋温澜捻起一角,将信封置于火焰之上,脆弱的纸张很快烧焦,化作飞灰,被他随意抛向了露台——
“哥哥。”
裴乐韫抱着兔子玩偶,突然出现在裴靳的手边。
那抹孤寂的身影已然不见,像是一次电影华丽的转镜,妹妹成了这一幕的主角,她睁大眼睛,笑容甜美道:“你看见温澜哥哥收了我的信件吗?”
他人之目如盏盏鬼火。
唯有宋温澜,击溃了笼罩他的黑暗,却又任由他跌落万仞孤峰。
——
被早晨闹钟惊醒,裴靳翻身关掉手机,仰躺在chuáng上思考昨晚的梦,理性得像是个局外人,bī迫自己回忆起梦境的细节。
果然那封信有问题。之前他一意孤行认为宋温澜表里不一,虚伪至极,事后想来,自己这个正义之士也好不到哪去,要知道,宋璇以她儿子招蜂引蝶的魅力为傲,却并不喜欢宋温澜真的勾搭上她计划以外的Alpha,更何况,还是裴家的Alpha。
那封信他不可能带得回去。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其从未出现过。
裴靳其实一直在骗自己不去回想,因为他无法自圆其说,为什么宋温澜烧了纸张,却独独留下了玫瑰gān花——
但现在一切都有答案了。
从他亲眼看见宋温澜犯过敏症的那一刻,就明白对他人自以为是偏见的罪,终于还是找上门了。
但说宋温澜巧言令色,自己又何尝不是言不由衷,心里记挂着要诚心实意道歉,临了面对宋温澜的明眸善睐,却还是láng狈得丢盔卸甲,只期许用难听的话语将人bī退,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如此卑劣,甚至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昨天那种梦,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可宋温澜,你也觉得可笑么?
裴靳静立在二楼,这个视角能清晰地看见玻璃廊台的一举一动,他们靠得这么近,连二楼都能闻到的裴乐韫兴奋肆nüè的信息素,宋温澜的身上,也一定沾染到了不少。
别的Alpha的信息素。
裴靳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想质问他,为什么一边接受着裴乐韫的心意,一边又来没心没肺招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