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那边,属下无能,未曾打?探到任何消息,只知道这群太监找到了太平公主后,一路快马加鞭送回了京城,且从不允公主与人?近身交谈,公主入宫后,身边也没什么旁的人?跟着伺候。”
私兵说完,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等吩咐。
但坐在茶案旁的主子久久没有?言语。
跪在地上的私兵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地面上转。
裴府的地板并非是?常人?家?里的石砖地板,而是?一层被涂抹了桐油的红橡木,条条木板被打?磨的顺滑急了,能瞧出来人?的一点倒影,他从地上的倒影瞧见,从他进来后主子就没动过。
可这人?血肉之躯,非石非木,怎么能不动呢?
私兵便压不住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抬头向上看。
他抬头时,便瞧见主子果然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茶案旁,那张仙人?玉貌的面上凝着沉沉的阴郁,那双一贯冷淡的瑞凤眼中似是?夹杂着怒、恨、怨,纠缠在一起,拉扯着,纠缠着,内里的一切都被抽离挖干,又被各种黑雾一样的情绪填满,将原先?那么一个霁月风光的公子变成了一个,一个——
一个充满怨恨怒意?痴愤的怪物。
私兵思及至此,竟是?打?了个颤,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不知过了多久,那茶案旁的人?似是?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呢喃了一句:“成了公主——”
“成了公主.……”
“是?好过做妾的。”
荣华富贵在前,想换一条路走,似是?也没什么错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读过很?多书,这个道理,他应该明白的。
孟韶欢不想认,他便应该不认,面子上的功夫他向来做的最好,不是?么?
他不会痛,鞭子落到身上他都能扛,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可是?。
裴琨玉坐在原处,能听?见他的心底里有?一道软弱的,可怜的,可笑?的声音,一直在追着问。
可是?,韶韶不会觉得我痛吗?
“韶韶——”
不会心疼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