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明芳死命掐住他的胳膊:“你是嫌你老妈命长,想把我早些吓死是吧?”
白闻赋胳膊吃痛,紧了下牙根,嘴角微斜:“你不好好的吗?”
说罢,径直走回屋里。
佟明芳拍了拍心口,顺了顺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叶芸昨晚说去厕所,去了一夜都?没回来,她也跟着提心吊胆了一夜。叶芸做事小?心谨慎,她闭着眼都?能想到,只有老大能干出这胆大妄为的事,她又不能深更半夜跑去质问老大,憋着口气挨到天亮,直到叶芸回来,心才落回肚子里。
对于佟明芳来说,老大和老二,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心疼二儿子,可又何尝不知道?大儿子的心思。佟明芳至今都?弄不明白,闻斌单位领导说的那串英文到底什么?意思,也搞不懂神经衰弱是什么?病,但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得上这个病了。
chapter38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闻斌的那句“她就是?我这条命”狠狠砸在叶芸的心脏上,沉重到?让她喘不上气来。
即便逃到?裁缝店,她也并不好受,来来往往的客人都是附近的邻居,旁人多看她一眼,都让叶芸感觉被暴晒在太阳下,每时每刻焦灼着。
挨到?天黑关?了店,骑上车的那一刻,无形的压抑便萦绕在心头。快到?报亭时,远远看见高耸的筒子楼,她的内心不停在退缩,情?不自禁放慢速度,直到?彻底停了下来,无法再靠近一步。
她害怕回?去,害怕面对闻斌的执着,佟明?芳的叹息,周围人无休无止地议论。
筒子楼在她眼前?成了吊诡悚然的怪墙,好像她只要再靠近一步,就能?向她倒下来,将她压得?无法喘息。这样恐惧的心理越来越清晰,叶芸握着把手的指节微微发颤,她鬼使神差重新骑上车,掉转车头,拼了命地踩着脚踏,就像身后有可怕的东西在追逐着她,让她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她不知道要骑去哪,还能?骑去哪里?
她已经不是?初来乍到?时,去哪都不认识的乡村姑娘了。她能?认得?很多条路,也能?轻松找到?很多地方。可又怎样呢,没有一条路是?她的归途。
她甚至在想,如果这条路就这么骑下去,只要她消失了,那么是?不是?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这个想法像怪物一样啃噬着她的思维,将她所有的压抑、理智、隐忍凶残地撕咬开。
叶芸骑得?满头大汗,双眼猩红,还是?在不停地骑,直到?街角开出一辆黑色轿车,叶芸才慢了下来让它先?过,没想到?轿车竟然减速停在了她的面前?。
后窗的玻璃被人摇了下来,叶芸盯着后座化着红唇的女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她平日接触的人里面,大多数还在为了几?匹布,几?个鸡蛋,几?桶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