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用犹豫，一定要走。我有种预感，情况会变得越来越坏。】</p>
【走才有希望，哪怕赌输了呢？我们得积极地去找活下去的办法，不能关起门来在?这?里等死。】</p>
两个人当下就简单地收拾了背包。</p>
外?婆有一台古董级小电动车，是?她?年轻时用毕业后的第一份工资给?自己买的，一直舍不得扔，维护保养得相当好?，电也一直是?充满的，刚好?可以用。</p>
两个人开着这?台小电驴，出发了。</p>
不能在?天上飞，又下过雪，地面上的路很不好?走，好?在?小电驴非常轻便，对路况要求不高，行进速度并不慢。</p>
昨天入夜后也在?赶路，只在?中间稍微睡了两个小时，最后终于赶在?整个夜海市区被大火吞没之前，及时登上了夜海七号。</p>
现在?坐在?驾驶位，艾夏才觉得，全身像被人痛殴过一样?，肌肉酸痛。</p>
一阵困意袭来。</p>
艾夏心中有点纳闷。经过这?么?紧张刺激的一天之后，她?一点都不想?睡觉，所以刚刚才坚持让裴染先去休息，可怎么?突然?说困就困了呢？</p>
而且困意越来越浓重，就像海浪，汹涌而来，把人吞没在?水底。</p>
艾夏努力?睁着眼睛，想?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p>
然?而前方的轨道笔直又单调，无穷无尽地向远方延展，一条条枕木重复又重复，没完没了。</p>
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无论艾夏怎么?努力?，它们都在?自动地往一起黏。</p>
这?样?不行。艾夏使劲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手指却?像是?困得没什么?力?气，手背一点都不疼。</p>
身后忽然?传来拉开门的声响，声音闷闷的，有点遥远，像是?</p>
隔着一层玻璃。</p>
艾夏强打精神，转过头，看?清来人，松了口气。</p>
是?裴染来了。</p>
裴染看?她?困成这?样?，马上比了个手势，指指后面的车厢，意思是?让她?去后面睡觉。</p>
三个小时肯定还没到，艾夏心想?，不过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可以先去睡一会儿，缓一缓，再过来换裴染。</p>
她?困到思路几乎串不成线，东一块西一块的，比拼图还零碎。</p>
艾夏迷迷糊糊地站起来，让出驾驶位，往前走了两步，和裴染擦肩而过。</p>
耳边似乎隐隐有人说话，遥遥的，有点听不清楚。</p>
“困成这?样?，快去睡吧。”</p>
艾夏下意识地想?答应一声“好?”，可是?嘴巴里咬着的小木棍妨碍了唇齿的动作。</p>
她?一激灵，思路猛然?清楚了一点，回过头。</p>
裴染已?经在?驾驶位坐下了，并没有爆炸。</p>
困意重新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思路又开始断线，艾夏尽力?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困，困到幻听。</p>
睡觉之前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就会听见各种说话的声音，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p>
艾夏推开门，走到后面的车厢，在?外?婆旁边坐下，靠着椅背，几乎一秒钟就睡过去了。</p>
列车在?夜色中继续向前，车轮滚过铁轨，发出一声一声规律的轻响。</p>
裴染正在?熟睡中，忽然?听见一阵柔和的音乐。</p>
音乐声原本很小，渐渐地变得大了，在左耳边越来越清晰。</p>
裴染迷迷糊糊的，忽然?意识到，这是W在给她放音乐闹铃。</p>
裴染从小桌板上起来，坐直，努力?睁开眼睛，在?心中问?W：“三个小时到了？”</p>
竟然?这?么?快，感觉只睡了一小会儿。</p>
“没有，还不到时间，”W说，“我叫醒你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两件事，第一，你?打赌要输了，我刚才在?印娜亚身上看见了融合体的绿光。”</p>
难道就为了这?个把人叫醒？</p>
裴染半闭着眼睛，伸出右手，扣住金属球的脑袋，只想?把他的金属天灵盖拧下来。</p>
就算印娜亚身上有绿光，她?现在?又没杀人放火，就不能等她?睡醒再说？</p>
W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说：“当然?这?个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第二，我发现，列车的前进方向不太对劲。”</p>
裴染瞬间清醒，“不对劲？怎么?不对劲？”</p>
W说：“你?的手环里也内置了电子罗盘，就算没有网也照样?能用，你?看?一眼就知道了。”</p>
裴染立刻点开手环虚拟屏，找到指南针。</p>
指南针显示得明明白白，列车现在?前进的方向是?正南。</p>
W上次发过来的地图上，明确地标着夜海七号的轨道，毫无疑问?，一路几乎笔直地通向西北，中间并不拐弯。</p>
怎么?突然?就向南了？？</p>
这?完全不合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