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它找不到她的时候，会出声说句话，什么“警告，拒捕是联邦多少级的危险行为”之类。</p>
一句就能把它送走。</p>
可惜这颗球不爱聊天，就像哑巴了一样，从刚才到现在，一声不出。</p>
它找不到人，却迟迟不肯走，认定了裴染还藏在这里，低低地悬停在垃圾上方不动，不知在正用那颗电子脑袋琢磨什么。</p>
就是现在。</p>
裴染松开钉住墙面的机械手，双脚猛地一蹬。</p>
像只大鸟一样，她从三米多高的地方，大厦外墙微微凸起的一道横沿上扑出来，居高临下，对准下面的小球扑了过去。</p>
CT106在那一瞬间有点愣怔。</p>
它又飞快地做了一遍运算。</p>
这条小巷属于它的巡逻区域，3D构图早就存储在它的脑子里，小巷里没有管道，也没有梯子，墙面不算光滑，可也没有足以支撑人体重量可以踩踏着攀爬上去的部分，就算用垃圾桶垫脚，也不够高。</p>
在它追进巷子前的短暂的几秒时间里，这样一个女孩，爬到那么高的地方，还能稳住不动，这种几率微乎其微。</p>
这么小的概率，完全可以忽略不计。</p>
可她就那么冒出来了，怎么可能。</p>
CT106脑子里忙着纠错，球已经被砸到地上。</p>
裴染带着它一个翻滚，机械手指像钻头一样，稳稳地戳进CT106的眼睛。</p>
眼睛没了，看它还怎么找人。</p>
它的眼睛是镜头，不算结实，被一捅到底。裴染目标达到，立即随手甩掉小球，转身就跑。</p>
CT106痛失视力，被她甩得撞上大厦的墙壁，滚落到地上，滴溜溜疯狂旋转，像个气急败坏的瞎子。</p>
裴染回头看了它一眼，忽然有了个新想法。</p>
她不跑了，蹑手蹑脚地走回来，低头看向地上的小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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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p>
CT106不转了，试着重新飞起来。</p>
裴染瞅准机会，机械手指猛地戳进它的天灵盖。</p>
它的外壳是金属的，比裴染想象中脆弱。裴染用插进去的手指头把它勾起来，像拎着一颗保龄球。</p>
CT106的球身分上下两个部分，像分裂的南北半球，北半球有眼睛和射击口，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攻击，不过现在这部分被机械手牢牢地固定住，转不了了。</p>
它被人抓住脑袋，彻底怒了。</p>
枪声响起，火光闪耀。它不管不顾一通乱射。</p>
可惜不能旋转，攻击角度不够，打不到身后的裴染，旁边大厦的墙壁倒了大霉，粉末纷飞，打出一排坑。</p>
裴染低头打量它，心中盘算：这种混乱的时候，只有一只机械手做武器，显然是不够的，小球内置的这把枪杀伤力相当诱人。</p>
心动。</p>
以前在地堡里，裴染曾经在黑市上换过一组发射部件，自己动手改装成了枪，那把枪看着不太好看，枪托甚至是废铁丝缠成的，但是功能相当不错。</p>
给CT106开个膛，取出里面的发射组件，说不定可以做一把枪。</p>
裴染拎着球，顺手合上一个大垃圾箱的盖子，把它怼在上面，按着去撕小球的金属外壳。</p>
铁皮掀开，里面复杂的结构暴露出来。</p>
小球的红点附近，应该就是发射组件，裴染刚刚戳它的时候，特地避开了这个位置，发射组件完好无损，看着也很好拆，只要把金属皮再撕开一点，拔掉排线，就能拿下来了。</p>
再往下看，裴染怔了怔。</p>
小球的内部，蓝光闪烁。</p>
这种熟悉的蓝光，裴染以前见过无数次了。</p>
地堡世界的那些敌人的大脑——核心处理器，也是这样闪着蓝光，如果有幸能逮到一个，凿穿它们的外壳，一锤子敲烂它们的处理器，就能把它们送上天。</p>
这个世界和地堡世界有很多不同之处，但是有些东西又很相似。也许就是小说中写过的平行世界。</p>
就在此时，惨遭开膛破肚的CT106突然动了。</p>
“嗒——”</p>
一声轻响。</p>
是它的“南半球”，靠下的部分，居然藏着两条长长的金属臂。</p>
金属臂藏在球身上，几乎与球身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此时，却飞快地弹出来，用末端的机械爪，一左一右，扣住裴染的左右手腕。</p>
它重获自由，重新浮到半空，第一件事就是把球体的上半部分旋转一百八十度。</p>
射击的红点准准地正对着裴染的额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