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恐的梦魇中转醒,亦泠的脑子几?乎空白一片。
她自己都?不知为何要问这么一句。
在她话音落下后,谢衡之也沉默了。
他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假设。
若亦泠不是他的妻子呢?
他看着眼?前女人的眼?睛,凝神片刻。
“会救。”
他的声音不大,一个字一个字落在亦泠耳边,久久回荡。
不,这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想起?胸前锥心的痛感,一阵凉意蔓延心间,让亦泠从他的眸子里回了神。
他心肠好不好,亦泠比谁都?清楚。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的眼?睛,没有说话,谁都?猜不到对方的想法。
就在这时,曹嬷嬷推门而入,站在外间问道?:“夫人可是醒了?!”
没等里面的人说好,曹嬷嬷探头进?来看了一眼?,亲眼?瞧见亦泠已经坐了起?来,顿时激动得直抹眼?泪。
“夫人您终于醒了!您可吓死?老奴了!冬日?里那么冷的湖水,也不知您怎么捱过来的!”
对,湖水。
那些惊恐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亦泠的脑海,她顿时顾不得其他了,后怕阵阵袭来,她忽然倾向谢衡之,急迫地说:“我不是意外落水,是有人要害我!”
“我知道?。”
谢衡之的声音波澜不惊,却泛着森森寒意,“在查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一定要查出来!”
亦泠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一个都?不要放过!”
谢衡之说好,人却没动,目光凝注在亦泠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亦泠:“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他垂眸:“那你先放开我。”
亦泠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竟然一直抓着谢衡之的手?,不曾放开。
愣神片刻后,她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猛然撒开自己的手?,而后面不改色铁骨铮铮地看着谢衡之。
“你怎么乘人之危?”
谢衡之:“……”
水里泡了这么久,嘴却还是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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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泠虽然醒了过来,但?只是暂时的。
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无法支撑她清醒太久,所以大夫赶紧来号了脉,施了针,并将?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给她灌了下去。
嘴里充斥着苦涩的味道?,亦泠靠着床头,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嬷嬷在一旁瞧着,心想她家夫人这名字改得实在不好。
“岭”字改为“泠”,一定是被克住了,连着两回险些被水收走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