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皎皎，你也不想
山脚下的院落十分古朴,一阵风刮过，不知何处吹来的落叶落在门口的摇椅上。门正对着二层小楼，一楼是客厅与餐厅，二楼才是起居室,而厨房与卫生间都在偏房。
裴野停下车,打开后备箱,将几袋东西拖拽出来。
他刚拎起来两袋东西,就望见温之皎脚步轻快地推开院落的门，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你加油！我被晒晕了,要去洗澡了！”
“皎皎！”裴野叫她,一面搬着东西,一面继续道：“你先别着急，这里的热水器好像比较特别。”
温之皎愣住，转过脑袋,有些茫然,“有多特别？”
裴野往里走,“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唔，好吧，那我去吃点东西。”温之皎一转身,又开开心心往里间走去，“感觉在山里,人都饿得——”
“咔嚓”
门锁被拧开，温之皎话音被一声尖叫替代：“啊啊啊啊！”
裴野刚把东西放到厨房，就被她这一声尖叫叫得耳朵疼,他扭头跑出去,“怎么了？碰到什么事了？”
温之皎一动不动,站在门前,捂着嘴，脸色苍白。
她身旁，院落客厅的门打开一半。
裴野下意识搂住她的肩膀往身后带，小心凑近门里看了一眼，下一秒，他惊在原地。
客厅的小沙发上，薛灼灯倒在沙发前，脸色苍白，紧闭着眼，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而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笔记本，身旁则是温之皎的书包，衣服松松垮垮，隐约露出有沟壑的腹部。
温之皎人已经吓得垫脚了，紧紧攥着裴野的手臂，“他怎么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睡着了吧。”裴野没懂温之皎吓到的点，但也小心地护住温之皎，走到了薛灼灯身前，抬脚踹了踹薛灼灯的腿，“喂，醒醒，别睡了。”
他踹了几脚，薛灼灯一动不动。
温之皎抱住脑袋，“他怎么了啊？”
裴野这会儿终于有点害怕了，他半蹲下身体，一把按住薛灼灯的脖颈，抬手扇了他几巴掌，“醒醒，醒醒！你没事吧？听得见吗？醒醒！”
温之皎尖叫，“你别打了！他脸快给你打肿——”
她话没说完，便见薛灼灯的身体抽动了下，眼睛终于缓缓睁开了。
裴野见状，转头找温之皎邀功，“你看，有用。”
温之皎不大明白原理，但也点点头敷衍，“嗯好厉害，喂，薛灼灯，你没事吧？”
薛灼灯似乎有些恍惚，一手扶着沙发，一手摸了摸脸。
“兄弟，你睡得真挺沉啊。”裴野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薛灼灯，又站起身，“我出去整理东西了。”
“哦好。”温之皎呆呆地观察着薛灼灯，“你没事吧？”
“我不知道……”薛灼灯话音有点恍惚，又道：“我有点饿，就睡了。”
温之皎：“……你不会饿晕过去了吧？！”
“你装什么呢？”裴野已经往外走了几步，闻言转头，“书包里不是有吃的吗？”
薛灼灯扶着沙发起身，望着温之皎，语气很轻，“我……不知道可以……”
他看向温之皎，垂着头，黑发落在脸庞，“可以吃吗？”
温之皎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时间语塞，只能不断摆手示意他赶紧吃。
一旁的裴野则忍不住冷笑一声，“大哥你这个时候这么有边界感，当时就不该跟着上飞机。”
他说完，一时间愈发觉得离谱，转身往外走。
薛灼灯见状，更有些无所适从，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笔记本。
温之皎扶着额头，走了几圈，又无奈地转身保住书包往沙发上倒，“吃东西啊，不然等等又晕过去，快快快快吃！”
“哦……好。”
薛灼灯低头。
温之皎倒了一堆零食出来，也坐在沙发上挑了几样吃起来，“怎么会这么蠢呢，饿了就要吃东西啊。”
“我……”薛灼灯缓慢地吃着东西，眼睛却看向她，低声道：“我以为要等你回来。”
他又道：“我等了很久，就忘了吃了。”
……等总裁回家吃饭等得在沙发上睡着这种戏码就不必演了好吧？她面对江远丞这种货真价实的总裁时也没演过这种剧情啊！
温之皎眉毛皱着，脑中闪过一大串吐槽。
最后，她只是长长叹气，对着薛灼灯伸手，“你脸上都是饼干屑。”
薛灼灯抿了下唇，温驯地垂下眼，余光却见见到她的动作，连忙偏头：“不用。”
他话说完的同时，感觉到头上落下了个力道。
薛灼灯迷惑抬眼，发觉她的手按着他的脑袋拍了拍，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去看看脑壳，你看着脑子真的有点问题。”
薛灼灯：“……”
他耳朵一时间有些发热。
偏偏下一刻，裴野的声音便传来了，“皎皎，我好了，走——”
裴野望见客厅的场景，话音顿住，抱着手臂。
温之皎没发觉什么不对似的，自然地抽回手，话音欢快，“来了来了！”
裴野挑眉，没说什么，只是又看了眼薛灼灯。薛灼灯垂着头，继续捧着手里的饼干吃，全当没有察觉到他眼里的不耐。
温之皎一把拉住裴野，“愣着干什么？”
裴野笑了下，“没什么。”
走出小楼，两人到了一旁的盥洗室。
盥洗室很狭小，最内侧的是洗浴区，可并没有热水器，取而代之的是几根铜管似的东西。如今那几根铜管插在水桶里，水里冒着微微的热气。
裴野煞有其事地介绍道：“这是烧水用的，叫热得快。”
温之皎：“……”
嗯，见到真正的热得快了。
他十分认真地介绍了一遍使用用法，这时，温之皎发觉他袖子上，身上都有些水渍。她脸上露出了有些怪异的表情，裴野也注意到了，一时间停下了话头。
他道：“怎么了？”
温之皎道：“就这个有什么好教的，感觉很简单啊！”
裴野指了指自己一身水，“你这样显得我好蠢，但我确实研究了好一会儿，害怕它有危险。”
“不过……”他抱着手臂，看温之皎，“那个薛灼灯有点奇怪，我刚想起来，之前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好像是个侍应生。我感觉不是巧合。”
温之皎：“……所以呢？”
裴野蹙眉，“我得去问他，他不对劲。”
温之皎立刻拉住裴野的手，“别别别！”
她动作的一瞬，便发觉裴野脸上有些狐疑。
在薛灼灯带自己逃跑时时，时间在一瞬间有了熟悉的停滞感，这让她确定薛灼灯就是那个一直故意给她添乱，想让她走被囚禁掌掴剧情的人。
让他们碰上的话，说不定薛灼灯又搞事！
眼看着裴野都想开了，不能在这个关头出问题！
温之皎抿了下唇，望向裴野，脸上有着理所当然，“你想想，你之前就见过他，不正好说明了谢观鹤很早就派他盯梢你了？谢观鹤毕竟是你哥哥，也是为了你好，你也准备离开了，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吧。”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裴野摸了下下巴，“不过他都敢派人盯着我了，我就算揭穿了他又能怎——”
“好了好了，这几天我们就好好玩吧，别想那么多了。”温之皎抬起手，推着他肩膀，“你该出去了，我感觉这个水温可以洗澡了，出去出去！”
裴野被她这么推，一时间忍不住笑，也不知道笑什么，很顺从往外走，“皎皎，你为什么这么护着薛灼灯？”
温之皎心提起几秒，脚步顿住，仰头，“什么？”
“你怕我打他？还是骂他？”裴野转头看她，黑眸凝她的唇，两人一时间距离很近，“你更喜欢那种类型吗？就像温随之前，也是那种装无知的样子。”
他说完，眼睛垂下了，桀骜的气质消散，只剩失落与沮丧，“你还哄他吃东西，摸他头……”
温之皎有些无措，“你冷静点，我没有摸他头啊，我只是感觉他脑袋空空的。”
“真的吗？”
裴野话音更轻了，带着点不确定。
温之皎看他，正要敷衍几句，却望见裴野的唇角勾了起来，随后，那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他露出了个强忍的笑，肩膀轻轻抖动起来。
温之皎：“……”
她抬起脚就踩裴野，“你神经啊！耍我玩？”
“嗷——”裴野差点跳起来，眉毛扬起，喉咙里溢出笑声，“对不起，我就是觉得，就这种蠢样子我也会装。”
他抬起手按住温之皎肩膀，把她转了个方向，“好好好，你洗澡，我出去了。”
温之皎越想越气不过，又转过身，抬起手打裴野。
裴野立刻扶住肩膀，“别打，你今天又掐又打的，疼——”他话音被头上的温热阻挡。
他喉结滑动了下，只能看见温之皎脸上又烦躁，又无奈，却又带着点笑的样子。她动作并不温柔，抓着他的头发，又搓搓脑袋，跟摸狗一模一样。
温之皎火速撸了几下他脑门，“现在行了吧？”
她说完，便看见裴野咧着嘴，眼神有些空，只是点头。随后，扭头，就往外跑了，连撞到盥洗台盆的角也只是闷哼一声，头也不回消失了。
嗯……还是好应付的。
温之皎放下心来。
但卫生间外，裴野还没来及消化心灵上的轻飘飘和肉身上的撞伤，便看见了薛灼灯。
薛灼灯坐在院落的摇椅上，坐姿端正，扶着额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
【剧情正在加载……】
即便只是一句简短的话，但薛灼灯仍有种不安。
他在为自己冲动去带温之皎逃走的行为感到不安，即便没有成功，按理说不会影响大体剧情，但他仍有种无所适从。
薛灼灯感觉到，自己变得有些失控。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骤然听到一道讥诮的声音：“现在还看笔记啊，又装上努力了？”
薛灼灯抬头，便望见裴野抱着手臂，脸色并不好看地看着他。他沉默几秒，收起笔记本。
裴野见状，眉毛挑高了，“这么能装，怎么说两句就不装了？”
薛灼灯：“……”
他没忍住冷冷地看向裴野，“你想，要我怎么样？”
这话说完，裴野愣了下，薛灼灯也愣住了。
薛灼灯立刻起身往回走，捂着嘴，脚步匆匆，眉眼蹙着。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有敌意的话？或者说，他的话怎么会带有情绪？
裴野酝酿好了一堆挑衅的话，还没开始，对象就跑了，一时间也觉得无趣。
晚饭三人都只是烧水泡了些速食填肚子，之后便各回房间。
乡间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这里甚至在山里，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视，时间便更为漫长了。天色像稀释的蓝墨水，逐渐暗了下来，风一吹，树声便大得惊人，不知名的鸟也聒噪极了。
温之皎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拿出电子阅览器准备看小说。
但她忘了，这是谢观鹤准备的电子阅读器。
当她调整好姿势时，一开机，便看见了书库里的书：古诗词精选、文学常识、书法入门鉴赏、如何培养好习惯、三十天调理好挑食、野外生存指南、急救常识、简单食材也能做好菜……
温之皎：“……”
是不是有病啊？！
温之皎手指都划拉出火星了，也硬是没能找到一本小说，她气得猛坐起，一把掀开被子。
气死了，没有小说，这漫漫长夜怎么消磨？！
温之皎愤怒至极，可眼珠一转，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嗯……今天出去时，裴野好像买了扑克牌。
温之皎眼睛一转，立刻下床，跑去敲裴野和薛灼灯的房门。
不多时，三人都下了楼，坐在一楼的客厅。
温之皎怀抱着一大堆饮料用力放在地上，拍了拍手，“来玩来玩！”
裴野撑着下颌，“输了喝饮料难道不是奖励吗？”
“输多喝撑就知道咯！”温之皎笑起了，打发时间嘛，快来。”
裴野又看向薛灼灯，脸上很有些怀疑，“我是无所谓，可他看着不像会打牌。”
温之皎也很有些怀疑，便坐在薛灼灯身旁，“你看着我，我跟你说规则。”
薛灼灯应了声，垂着眼看她侧脸，听着她的声音。
房间的灯并不亮，还是圆形的灯泡，昏黄黯淡的光落在她脸上，使得她比平时多了几分幽暗温柔的静谧来。尽管她的嘴没有停，可薛灼灯仍觉得这一刻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裴野抬起腿，对着薛灼灯小腿踹了下，“你有没有听人说话？”
薛灼灯的脖颈抽动了下，回过了神，却也和温之皎对视上，她眼睛里有着点不悦，唇角向下。他一时有些想要解释。
“我——”
“你听懂了没有？我讲得好累！”
“……嗯，我知道，我听懂了。”
“我理解了。”薛灼灯重复完，又为了表现自己没说谎似的，伸手接过温之皎手中的扑克牌。“我发牌。”
他握着扑克牌，神情专注，纸牌在他指尖纷飞，令人眼花。
温之皎被震慑住，“好炫！”
裴野扯了下唇，“这种切牌花样我也会。”
薛灼灯迅速发完牌，牌局也正式开始。
裴野起先还存着教训下薛灼灯的想法，但打了两局，他发现薛灼灯一反有些呆愣无措的样子，屡战屡胜。
他出牌十分果断，哪怕再烂的牌，都能打出花来。尤其是，他总能猜到裴野和温之皎的手牌似的，一点破绽都不露。
半个小时过去，温之皎和裴野轮流喝饮料，喝得几乎要吐，而薛灼灯还只喝过一罐。
最终，温之皎求饶，“不喝了不喝了，换个晚饭，再喝我明天起床要爆痘了！”
天哪，她本来就不爱吃甜的，一口气喝那么多甜饮料，真恐怖啊。
裴野也顾不上幼稚的竞争心理了，靠着沙发背，摸着肚子，“呕——呃啊，好难受。”
薛灼灯有些无措，捏着牌，紧紧盯着温之皎，“嗯，可以，你想怎么样？”
“我？啊？那……那输了的人，真心话大冒险？”
温之皎脑子被饮料塞得满满当当。
裴野没异议，薛灼灯也同意。
于是，在重新商量完惩罚策略后，裴野就成了第一局输的人。
温之皎来了精神，直起腰看他，“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裴野笑起来，“荒山野岭的，又没有手机，大冒险的话可是真的冒险，所以……真心话！”
“嗯……我想想。”温之皎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道：“高中时，你有没有见过一张画了王冠的画？”
裴野的唇动了下，好几秒，才道：“你怎么知道？”
他说完，笑起来，“完了，被套话了。”
“哈！原来真的是你！”温之皎很有些抓到真凶的意味，又长长叹气，“那幅画被你拿走钱，我就给江远丞看过，后来它不见了，我哪里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我想来想去，觉得要不然就是掉你那里被你顺手扔了，就是被江远丞藏起来了。”
裴野脸上还是在笑，他也不知道笑什么，只是轻飘飘问，“然后呢？”
温之皎移开视线，嘴巴翘了起是，但就是不给我，我觉得奇怪才问你的。不过更奇怪了，他干嘛给你背锅啊？”
“嗯，因为，如果画不在他那里，你就会来找我麻烦。”裴野笑得有些累，于是唇边的弧度淡了，有些失神，“原来那天，是故意的……”
温之皎迷惑，“什么故意？”
裴野摇头，看向一直沉默观察着他们的薛灼灯，“你呢，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不想，下一把吧。”
薛灼灯道。
温之皎大惊小怪起来，“可恶，裴野你占便宜了。”
裴野扯了下唇。
他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可是他对裴野的真心话和大冒险都没有兴趣，他玩牌也只是因为……她想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配合她，但是他确实感觉到了乏味和无聊。
以前等待任务的时候，似乎从未感觉到无聊。
第二把，输的人就成温之皎了。
裴野还没说话，温之皎立刻指着薛灼灯道：“你不允许提问！”
薛灼灯蹙眉，“为什么？”
温之皎理直气壮道：“因为你都没问裴野，所以为了公平，你也不准问我。”
薛灼灯顿了下，干巴巴道：“哦。”
他摩挲了下手里的牌。他本时，他却有点失落，就好像他已经准备好了问题似的。
“现在风水轮流转了，来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裴野笑得有些得意，只是眼睛里没多少表情。
“嗯，大冒险是什么？”
温之皎问。
裴野扯了下唇，“大概就是现在出门，站在院子门口十分钟？”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此刻天已经漆黑了，山间的风本来就大，还有各种动物叫声，实在吓人。
温之皎果断道：“那就……真心话吧！”
“等的就是这个！”裴野笑意更大，“今天你的飞镖扔得真的很准，怎么练出来的？”
飞镖。
薛灼灯想了下，却想不出来什么。
她和裴野出去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呢？飞镖，又是什么事呢？
他转过头，静静地看着点温之皎，眼中有了些焦渴。
他想要知道。
温之皎笑起来，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灯罩下那颗圆润的黄色灯泡。她很喜欢这种小小圆圆，灯光黯淡的灯泡，因为灯泡肚总是圆鼓鼓的，格外可爱。
陆京择也很喜欢这种灯泡，因为很省电。他那张桌子上摆着一个军绿色的台灯，开关还是链条的，根据他说，是在摊子上以9.9低价淘到修好的。
在偷偷跟江远丞逃课喝酒的第二天，温之皎很有些做贼心思，大晚上就拎着作业找他让他教自己做题。
不过良知活得总是很短暂，温之皎坐在桌前，停了五分钟就开始打盹了。
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骤然听到“砰”的一声。
温之皎吓得坐直睁眼，便看见陆京择冰冷的表情，他手里攥着课本——想必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在用书摔桌子。
她第一次见他这表情，脑子飞速转动。
难、难道昨天的事还是露馅了？
不对，是他气自己耽误他时间？
救命，好吓人，他不会打人吧？
温之皎吓得想哭，咬着唇，“你、你干嘛？”
“我干嘛？”陆京择黑眸没有起伏，把书卷起，又用力敲了下桌子，“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听过没有？”
温之皎：“……啊？”
“你最好坦白从宽，”陆京择面无表情地拉开台灯的开关，“说，这道题到底选什么？”
他话音落下，军绿色的台灯散发出小小的光辉，自己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温之皎终于反应过来，他又在吓自己，气得掐他，“你有病啊！吓死我了！”
陆京择咧着嘴，捏她脸，“不这样，又睡死过去，好能睡一头小猪，昨晚做贼去了？”
“才、才没有，你真的烦死了！”
温之皎心虚两秒，又掐他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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