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话”的奚平出离愤怒:你爷爷唱戏都不拖那么长的尾音!
周樨假笑回礼。他方才老远看见奚平跟苏长老说话,心说这奚士庸原来不是狂悖无礼,是特别会看人下菜碟:见罗青石目下无尘,就故意激怒他引起注意,苏准是个资深人间行走,就投其所好,追着老东西问天机阁诛邪除魔的故事。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上不了台面的心机一套一套的,跟那贵妃奚氏一脉相承。
“适应就好,三殿下不放心,托我照顾你呢。”杨安礼比奚平他们大十五六岁,在凡间几乎差出一代人去,也没什么话说,简单问候完,就捡了几本书,带着周樨走了。
奚平心恨不能跪下扒住杨师兄的大腿,身却彬彬有礼地退了半步让路,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走了。
烟海楼安静下来,奚平没了指望。
他对声音过耳不忘,尤其那人的宁安腔很有特点,怎么听怎么像将离他们从棺材里挖出来的那个大魔头。
可大魔头不都让照庭片成卷了吗?
坑人的苏长老不是刚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
奚平那“叛逃”的手抬了起来,在他脸和下巴上摸了一把,摸出他一身jī皮疙瘩。
那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响起:“好,现在没外人了,咱们可以聊聊了。”
奚平一点也不想跟他聊,并开始搜肠刮肚地倒腾他会的宁安脏话。
“你在心里唤我名,就能与我对答,还记得我吗,小朋友?”那声音说,“你可以称本座为……‘太岁’。”
虽然早有准备,奚平听见这俩字,挂在肋骨上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玄隐山那不靠谱的天网真漏了。
此时距离晚课只有一刻,偌大烟海楼,远近无援,他被不知怎么死而复生的大魔头困在自己的身体里,能自主的只有心跳……与倒竖的汗毛。
奚平只能bī着自己冷静下来。
爹娘不可能给儿女起名叫“太岁”,这应该是个行走江湖的花名,既然这样,随便什么称呼,只要是特指对方应该都行。
对方让他叫“太岁”,他偏不叫,奚平心说:你也配?不怕风大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