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这货,着实是根妄人的好苗子,双手撑着庞戬,他上蹿下跳地呐喊助威道:“尊长,再she一箭,刚才那个管用,我看你行!”
庞戬:“……”
滚你娘的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兔崽子!
“你没箭了?”奚平有如神助地看懂了庞都统的脸色,不知从哪摸出一根大树枝,足有成年男子一双臂展长,上面枝枝叉叉都削下去了,乱七八糟地串了一长串糟烂的纸,都是他从安乐乡里撕的yín词艳赋——他刚才还挺忙活。
然后这神奇的少爷又从怀里摸出一把纸扇,一并串在了大树杈上:“拿这个当箭!那个赵尊长说这什么‘因果shòu’是南圣他老人家的神shòu,能辟邪,先试试!快快快,趁这会儿风向对!”
嫉恶如仇的因果shòu被迫与一堆不堪入目之物共处,硕大的眼睛里冒出凶光,就想先把那姓奚的王八蛋给辟了。
庞戬好不容易缓上一口气来:“你小子是人吗!”
他一把按住奚平的肩,将自己撑了起来,真的接过了那匪夷所思的“箭”。
这次,庞戬没把树枝往大魔头身上she,他略一思量,竭力稳住颤抖不休的手,将那长枪似的大木头枝子she向了天空。
树枝这种凡物哪里靠近得了升灵大能,才刚离开弓弦不远就分崩离析了。上面的纸片也崩成了碎屑,顺着风向,鹅毛大雪似的飘向太岁。
那些废纸上不带半点灵气,太岁看都没看一眼。
然而下一刻,他却陡然僵住了。
缓缓地,太岁歪过头,视线落在自己的袍角上。
一只两寸大的因果shòu从无数碎纸屑中穿过,爬到他袍子上——寿衣上也有画——因果shòu落在铭文中间,张大了嘴一口咬下!
小shòu的身体立刻被撕裂,消失在虚空,然而袍子上也被它啃出个角,那严丝合缝的铭文线条顿时歪了。
铭文一道博大jīng深,错毫厘谬千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拉扯,那金线堆的铭文瞬间坍塌,被照庭卷了去!
坍塌的铭文胡游乱走,太岁的袍子好像成了个融金池,把半夜的安乐乡照得跟正午一样亮。
与此同时,奚平和庞戬耳边响起支将军的声音:“你俩吃豹子胆长大的吗,还不退下!”